我摇摇头,还没等说话,安比就自行抢答说:“瞧我这脑子,一吃惊起来变得比你都笨。二老板他当然不知道了,不然的话你们俩也不能是现在这样!”
我开始神色黯然起来。
安比看着我,长叹口气,感慨说:“苏雅,你真可怜。我们二老板,他也真可怜。你们俩真是一对苦命鸳鸯。”
我说:“安比,你别煸情了成吗,我眼泪真的很贱,就掉就掉!”
安比沉默一下,忽然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我,说:“苏雅,你说的那个叫田婉儿的女孩,她现在并没有和二老板在一起。于是我想,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,现在她可能会放下对你的敌意也说不定。所以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和宁轩复合呢?当年是非常时期,非常时期就会有非常阻力存在。可是现在,我觉得田婉儿应该不再会是阻力,而你和宁轩之间的阻力,也只不过就剩下那个人而已。我觉得,其实只要你和宁轩你们能过得幸福,那个人早晚会妥协软化的!我相信只要你和宁轩还依然深爱对方,那么你们一定能够重新再在一起!”
我怔怔的看着安比,她的这番话,竟把我已经死气沉沉的一颗心说得无比躁动!
我的心已经被我压抑在黑暗中太久,此刻它被它比的一番话说得仿佛见到了光明,于明它变得无法平静,变得躁动热烈,变得激动兴奋!
是啊,时过境迁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什么都已经改变,曾经的那些不堪往事,今天都已经变得痕迹淡淡。既然如此,那我为什么不去试着重新捕捉我的幸福?
转念之间,我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沸腾!我对安比说:“安比,为什么你能想到这些,为什么我就想不到!”
是啊,为什么我想不到呢?安比比我还要小上两三岁,可是她却比我成熟那么多。单就一件事而言,她总是能想到我想不到的方面,我忽然觉得,这几年来,我除了在一段无法得到圆满的感情中自怨自艾、在如水流年中黯然销魂之外,几乎在人生和阅历上,我的成长与成就实在少得可怜,微乎其微。
宁轩如今好歹也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珠宝设计师。而我呢?除了岁月加载在我身上的那让人越来越感到忧伤的一摞年龄之外,我似乎就再也没有别的收获了。如果说当年的我是靠着青春飞扬在吸引宁轩,那么到了今天,青春已经将一只脚踏离我而去,我还有什么是值得宁轩移不开心思念念不忘的呢?
想到这里,我不禁又变得踯躅和忐忑。我说:“可是安比,我和宁轩,我们两个毕竟已经分手这么多年。这些年里,他变了,我也变了。他变得光芒四射,我变得年华渐老。我觉得他现在,只是在凭着以前那些难忘的记忆而对我念念不忘吧。我比他大不说,还没他一半有出息。我没有什么说得出的作为,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一技之长。我现在只是大龄剩女一枚,我想我已经,没有什么是能够吸引他的了!你说现在,这样的我,还能吸引他继续爱下去吗?”
安比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,摇头复摇头,直到摇到可能有些晕了才停下来。她看着我说:“苏雅啊苏雅,我们二老板什么样的精明女人没有啊?他要是真喜欢那样的,早就移情别爱去了!还用等到现在?我告诉你吧,我们二老板说白了就是个死心眼,一个不爱精装爱平装、不爱精明爱白痴的超级死心眼!你放心,你不用有所作为,你只要还是当年那样的又傻又白,我们二老板就一准会对你痴心不改!”
安比的话暗埋炸雷。她的雷杀伤力实在太强,雷得我喝水之余,很抱歉的再次失控,将一口水又一次十分用力的喷了出去,雾一样的溅落在她脸上身上。
安比猪锣一样的惨叫:“苏雅,你成心的!我要和你绝交!”
而我听着她的惨叫声,居然心情愉悦得一塌糊涂。
我好像看到了光。看到我和宁轩之间,那照亮我们未来的那一道希望曙光!
所谓事实难料。说不定哪天对于哪个人来说,就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日子。这样的日子对于安比来说,实在是一个让人惊喜掉下巴的日子。在我们聚会后的第三天,老天爷从天上给她掉了一声绝对肉馅的大馅饼。
她在一位学长的保荐下,居然鬼撞墙一样撞进情报局去工作了!她从此终于可以做到专攻术业学有所用。
而这样的日子对于我来说,却是再坏不过的一天。这样的日子在很久以前我就曾经经历过,它让我不堪回首,痛不欲生。想不到多年以后,在我欲欲试着重新找回我的幸福时,这样的日子却像晴天霹雳一样,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。
难道说这是天意?
我想这应该叫我总不能尽如心意。
和安比分开后,足足酝酿两天,我才鼓起勇气打算去找宁轩。
我做了充足准备,好的坏的被接受的被拒绝的,种种情况下的种种应对,我都提前做足了工夫。
第三天一早,我在一片憧憬和喜悦中醒来,感觉窗外阳光明媚得几乎有些刺眼。
我觉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,浑身上下充满勃然生机。
我的手机忽然响起。我的心情是那样的好,好到我竟然觉得我的手机铃声是那么的悦耳动听。
我把电话接通。我对着一个陌生号码愉快而礼貌的打着招呼:“你好我是苏雅,请问您是哪位?”
那边的人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:“是我。”
只这两个字而已,就将我从快乐和幸福的巅峰上,一下揪扯到痛苦和恐惧的山坳里!
窗外的太阳像被一大团乌云遮住了,光线变得昏暗,连带着将我的心也感染得惆怅。
我想我的声音可能已经有些颤抖,我对着手机那边的人问:“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?”
回答很简单的几个字:简单调查了一下。
我不禁苦笑。人家只要“简单”的调查一下,我处心积虑的逃窜身影就立刻暴露无遗,这样容易被捕获的我,又拿什么去跟人反抗呢?
我的声音很冷,对那边问:“请问找我有什么事?”
而那边的几句回答所带给我的寒意,比我的声音还要冷上千千万万倍!
过了这么久,原来还是不可以。以为有了重头再来的希望,结果其实只是我这个痴人在做白日梦!
第五十章 还是不行吗
我不明白,田婉儿她为什么这么恨我。为什么她得不到宁轩,就一定要我也得不到才行。
窗外挡在太阳前的那团乌云已经飘走,似火骄阳灼灼的重见天日。而挡在我和宁轩之间的两团乌支,什么时候才会散去?他们是不是注定要跟随我一辈子?
脸颊上湿湿的。如果不曾有过希望,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有所伤。
抹去脸颊上的泪水,我对自己说:苏雅你别怕,难过其实只是一种姿态。难过着难过着,慢慢的也就习惯了。
噩梦是会连成串的。当我的心被那通电话烙下千疮之后,老天爷并没有就此放过我。它将宁轩派来,让他在那蔼蔼千疮之旁,又额外刺下鲜血淋漓的百孔给我。
一整天,我浑浑噩噩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的,怎么上的班,怎么下的班,怎么回的家。浑身都是一种钝钝的痛,不剧烈,却慢性而致命。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