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
“明日再不起雨,朕就要了你们的脑袋!”李玄胤手指点着几人,不耐烦地斥道:“滚滚滚!都给朕滚出去!”星监们连滚带爬,逃似的跑出了军帐。?o>鸿¢D÷特:¨,小(说/网@?¤ !追°?;最__t新:¥|章=?节[几人互相搀扶,稳住发软的双腿,下意识抹了把脖子后的冷汗,面面相觑,不禁想,皇上这是要做什么,为何非要起雨?皇上如此着急,难不成是为了对付蛮人?至夜,李玄胤仰躺在又窄又硬的榻里,琢磨着回到五年后的事儿,忽一阵困意上来,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睡梦中,仿佛一缕幽魂离了肉身,渐渐飘远。迷雾重重叠叠,他步履其间,拨开雾霭,遥遥的的参天古树下,坐着一位垂钓老者,须发皆白,却精神矍铄,通身的仙风道骨。李玄胤此人高坐皇位多年,为加强皇室权威,用过不少让百姓信奉的手段,但他本人并不崇信怪力乱神,所为参拜神佛,无非是参拜自己的欲望,他不信天,不信命,只信自己,所为天道,不过时机已成,顺势而为。老者捋须而起,“老朽已在此地敬候吾皇多时。”李玄胤因这些日子的糟心面生不快,颇有责恼,“你是何人?”“老朽一寻常布衣而已。”老者和笑,“皇上御驾亲征,收复关外失地,百姓得意和乐安顺,其中也有老朽的妻室子女,老朽感激不尽。”“老朽在此等候,就是为拜吾皇恩德。”李玄胤撚了撚扳指,直言,“你若谢,该当去谢这时的皇帝,而不是朕。朕非你要拜谢之人。”“老朽知晓。”老者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,“老朽还受地府造官所托,告知皇上。皇上为天命之君,但也因此造下杀戮重罪。皇上当年御极上位,囚兄姊,杀至亲,御极七载,铲除异己党羽不可胜计。大皇子夭折,皇上又借此屠戮异党,地府冤魂不散,彻底惹恼了阴簿的造官,才有意给皇上安排此劫难。”李玄胤越听,眉头皱得越深,“朕所除之人,皆为犬鼠庸碌之辈,怎会犯下杀孽!”“该与不该,自有天定。”老者收了鱼竿,诚心叩首,“皇上昌明福慧,必会有化解之法。”正是深夜,星监夜观天象,本是晴和万里的夜幕,圆月隐身,乍起一团乌云。星监瞪大了眼,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珠子,难以想象,怎么看都是放晴的天象,竟忽时开始狂风大作,抖生雷雨。暴雨洗涤战乱后的寸土,雷声鸣鸣,天光夜幕闪过一道龙蛇,紫电青霄。嘉明七年,乾坤宫雷鸣大盛,寝殿里,李玄胤蓦地撑坐起身,额头冷汗涔涔,两掌紧紧攥住了被角,胸膛中心脏剧烈跳动,大口大口地喘息不停。这番动静惊动了婉芙,婉芙翻过身,朦胧地睁开眼,青丝散在肩头,狐疑地蹙眉,“皇上这是怎么了?”李玄胤稍许回神,先看向婉芙,又看回自己,再看向婉芙,手掌微不可查地抖了下,捧住婉芙的脸,片刻,指腹又掐了掐那张脸蛋。掐得婉芙一疼,她嗔恼地拍开男人的手掌,“皇上做甚掐臣妾!”李玄胤舔舔干涩的薄唇,盯了婉芙须臾,开口问她,“今日是何年份?”婉芙眨了下眸子,看清男人额头的汗渍,心中生出忧虑,寻思莫不是梦魇了?她随之坐起来,拿帕子擦去李玄胤额头后颈的凉汗,柔声细语,“嘉明七年,臣妾已经有孕五个多月了。?)?兰[!兰*=?文?×&学/ ?首·&^发+”“皇上可是梦魇了?”婉芙小心地擡起男人的手掌,轻轻贴住自己隆起的小腹,昏黄的宫灯下,女子脸颊贴着碎发青丝,温温柔柔。李玄胤掌心摸到胎动,他滞了片刻,忽狂笑起来,一把将婉芙揽进怀里,“朕回来了!朕终于回来了!”这笑声不止吓到了婉芙,也惊吓到了殿外守夜的宫人,他们慌慌张张入殿,就见皇上赤脚站在地上,怀中抱着小腹高隆的皇贵妃娘娘,皆是一阵心惊。陈德海慌忙上前劝阻,“皇上,娘娘还怀着身子呐!”婉芙羞恼不止,握起绣拳捶了下李玄胤的胸膛,“皇上快把臣妾放下来!”李玄胤醒神,小心翼翼地把婉芙放到床榻里,亲了亲婉芙的唇珠,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婉芙的脸,一动不动,直把婉芙看得一头雾水。在婉芙要问出口时,他抵住婉芙的额头,低声呢喃,“窈窈,朕不会再让你受苦了。”嘉明三年,上京大胜蛮夷,李玄胤率军凯旋。班师回朝后,他整整思绪一夜,先是召进朝臣,商议国政,紧接着大赦天下,将那些本不该斩首的乱臣家眷,判至流放,最后,他私下召见御林卫统领,去一趟越州。这一年,那女子当才十三岁。距离余家出事,还有一年的时间。旧事过往便都做后话,一转眼,到了嘉明八年,春日尚明,清风和煦,几近入夏。小来福到了三岁,开始读书习字,今日下学早,小来福抱着新写的大字,晃着两条小短腿到昭阳宫,要拿给母妃看。到了昭阳宫门前,却叫秋池拦住,小来福擡头,似是不快地皱起眉梢,“父皇又在跟母妃议事?”秋池尴尬地咳嗽一声,脸上不自在地生出红意,她避开这个话头,询问,“殿下先去偏殿歇息,料想再过上一会儿,娘娘就得空了。”小来福抿唇,有些失落,却没说什么,转身出了绛云殿。秋池轻呼了口气,甫一走到廊庑下守门,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娇声喘息,丝丝缕缕,听得她都忍不住心神荡漾。寝殿内,婉芙坐在桌案上,双颊绯红似艳霞,乌黑的青丝簪着梨花木发簪松松挽在脑后,随着波浪拍打,发簪终于承受不住,叮当一声坠到金砖面上。李玄胤眼眸晦暗,掐着婉芙的腰段,狠狠按了下去。在这事儿上,不论婉芙怎么哭,于男人而言都是无用。眼睫上挂着颗颗晶莹的泪珠子,婉芙无力地伏在男人宽厚的肩上,呼吸微微,两条纤细的腿还在隐隐打颤。李玄胤吻去女子脸蛋上的泪水,食饱餍足,眼底透着股风流浪荡,手掌拍了把婉芙的圆白的臀,贴去她耳边喑哑细语,“朕让你练的姿势是又偷懒了?怎么还这么没用?”婉芙又羞又恼,干脆捂紧了耳朵,根本不想听这男人的下流之语。<3+鸿/?*特o>小÷.[说¤网# ;免¨?¢费|>阅°a读,?堂堂的一国之君,私下里怎跟招猫逗狗的无赖一样!半刻过去,李玄胤抱着婉芙去净室沐浴。再出来时,换上玄色龙袍,便又是一副威严凛然的模样。婉芙累得没有力气,伏在美人榻上,脸上红霞未退,映着碧桃春枝,俨然是媚态春色。秋池进来上茶,提醒婉芙,太子殿下已到了大半个时辰。除夕年宴上,李玄胤册封来福为太子,对此,前朝无甚异议。如今朝中权势集控于皇上之手,进谏皇上择秀的朝臣一个一个都莫名其妙地告病家中,如此一来,谁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。明眼识趣的人都缩起了脑袋,皇上虽宠幸皇贵妃娘娘,但一没荒废朝政,二膝下又非没有皇子,总归于国事无伤大雅,至于后宫如何,现在根本由不得他们做主了。婉芙听着秋池通禀,懊恼地咬紧唇瓣,眸子嗔去了案后,“福儿越来越懂事,上回臣妾费力遮掩一番,福儿将将相信。这回福儿再问起,皇上自去说吧!”“遮掩?为何要遮掩?”李玄胤撩起眼皮,一本正经,“朕宠幸自己的爱妃,不是理所应当?”婉芙眸子瞪圆,“福儿才多大,皇上怎么能跟他说这种事?”就是待他长大,也不能说啊! 婉芙气闷地翻过身子,“总归臣妾累得走不动,皇上自去跟您儿子交代吧!”小来福抱着大字往殿里张望,没见到母妃,只看见从里面出来的父皇。他行过礼,“今日先生夸赞福儿字有进步,福儿想拿给母妃看看。”李玄胤把儿子抱起来,垫了垫,这小家伙儿重了不少,挑眉问他,“为何不拿给父皇?”父皇说男人非女子,以往很少抱他,来福有些讶异,圆溜溜的眼睛奇怪地看向父皇,不过他也没那么奇怪,父皇每每从母妃这儿出来,都是很愉快的神色。他小嘴巴张开,认真道:“父皇说过福儿是储君,要担江山之责。福儿练字只是小有进步,拿给母妃,母妃会高兴。但福儿要拿给父皇的,要重于这张大字。”李玄胤盯着儿子这张肖似他的脸,大笑一声,“福儿甚得朕心!”隔着小窗就听到了男人跟福儿的说话声,婉芙懒洋洋地合上眸子,她原本害怕小来福生了像她,不通诗书,却不想这孩子大多像了皇上,不止眉眼肖似,性子也是一模一样。她便没那么多担忧,方经过一场情//事,身子酸软,迷蒙地入了梦。梦中,嘉明四年,余家没有出事,她跟随外祖入了上京城,遇到一个男人,她答应,及笄后会嫁给他。当夜,婉芙将这个梦说给李玄胤,彼时,李玄胤正抱着小女儿,一口一个宝贝疙瘩,听婉芙说完,微不可查地顿了下,指腹轻撚扳指,问她那个男人是谁。婉芙没察觉男人的异样,坐在妆镜前,往颈后抹着香膏,想了想,开口,“模模糊糊的,臣妾没看清楚。”“不过应该不是皇上。倘若外祖没有出事,臣妾怎会进到宫里。”李玄胤眉心突跳,听着女子的话,脸色霎时就黑了下来。小公主乳名阿貍,婉芙生产那日,痛得晕厥,昏迷中梦见一只貍猫入腹,再睁眼,没疼上多久,顺利生产,她有意取小字阿貍,李玄胤自然依着她,两人便有了小女儿阿貍。阿貍看不懂父皇的脸色,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父皇,咯咯直笑。婉芙涂好香膏,起身便瞧见坐在床榻边的男人抱着小阿貍玩,耷拉着眼皮,脸色甚至难看。她好笑地提了提唇角,把女儿抱过来,亲过小阿貍的脸蛋,交给乳母带去偏殿哄睡。阿貍不像来福一样小时候爱哭,不眼生,很是亲人。李玄胤本就喜欢女儿,对女儿不打扰他们二人这一点更是满意。婉芙哄了小的,坐到男人怀中,双臂环住李玄胤的脖颈,眸子亮如辰星,“臣妾说那句话,皇上不高兴了?”李玄胤不想搭理她,没忍住先掐了把婉芙的脸蛋,斥道:“仗着朕宠你,没说过一句让朕高兴的话!”“皇上是小孩子嘛?还要臣妾说好话去哄。”婉芙理直气壮地反驳,更惹得李玄胤恼火,擡手将这女子从怀里扒拉下来,“胡搅蛮缠!”婉芙两条细腿跨在男人腰间,手臂紧紧的缠着,赖着不走。她摇摇头,依偎在李玄胤怀中,娇声软语,“臣妾不会进宫,皇上就不能来找臣妾嘛?只要皇上能一直如这般待臣妾好,臣妾愿意一辈子跟在皇上身边。”李玄胤微怔,眼底颇有动容,手掌轻抚过怀中女子的青丝,抿唇失笑,“朕会去找你。”只要你愿意,一辈子跟着朕。婉芙当李玄胤是在哄她,毕竟没有什么来生,即便是有,他们也不会记得彼此,能不能遇见,全靠缘分。吹了灯,婉芙懒懒地躺到床榻上,青丝垂落在身前,眼神玲珑有致。生下阿貍后,她丰腴许多,常常念叨自己胖了,倒底是生了两个孩子,不再像烂漫少女。李玄胤却觉得她现在刚好,胖了好,胖了手掌摸着软乎,尤其那两处,愈发饱满,一掌正正扣住。白日经过酣畅淋漓,李玄胤暂时没那个心思,手掌搭在婉芙腰间,不自觉地向上,罩住一团,掌心扌柔捏。闹得婉芙不适,她动动身子,钻到男人怀中,哼哼唧唧地瘪嘴,“臣妾困了。”两人在一起这么久,除了撒娇,这女子就没别的招数,李玄胤不再闹她,擡掌打了把婉芙的臀,作势严肃道:“困就睡觉,乱动什么!”这一掌颇疼,臀瓣白皙的软肉生生通红一片。婉芙霎时瞪大了眸子,倒打一耙的男人却早已合上眼,手臂紧紧禁锢着婉芙的身子,令她动弹不得,婉芙咬咬唇瓣,也装腔作势地冷哼一声,闭了眼。没多久,唇瓣微凉,蜻蜓点水,是男人动情后落下的吻。自从母妃生下妹妹后,小来福很少能见到母妃,每每下学要给母妃看课业,就能碰到父皇和母妃在殿内议事。他不知道父皇要跟母妃商议什么事,好不容易见到母妃,问起来,母妃遮遮掩掩过去,似是不愿告诉他。小来福颇为难过,内心挣扎许久,终于问出那句,“母妃有了妹妹,是不是就不喜欢福儿了。”婉芙听得一怔,心都疼了,责怪皇上胡来,闹得她抽不开身陪伴福儿。“母妃怎么会不喜欢福儿?阿貍和福儿在母妃心里一样重要。”婉芙耐心地安抚。小来福很好哄,他喜欢母妃,只要母妃说的,他都愿意相信,都愿意去听。因这事,婉芙痛定思痛,决意日后不能再纵着男人。当日后午,李玄胤处理完朝政,又想起那日和皇贵妃在床榻上的缱//绻//缠//绵,销魂入骨,久久难忘。那女子生得美,肌肤白皙胜雪,最适宜白日赏玩。李玄胤愈想愈觉得手中的经书索然无味,他贪恋权势江山,而今又多了一重色戒,这辈子是不能参透佛法。陈德海在旁伺候茶水,见皇上对着经书出神,迟迟未翻过一页,料想皇上是在思虑朝政,轻手轻脚不敢打扰。思虑朝政的李玄胤蓦地撂了经书,拂袖起身,一字未交代,急步下了御阶,直往出走。陈德海看得纳闷,小跑跟上去,忙唤备驾。李玄胤神色匆匆,不知道的,还以为皇上是有天大的事。到了昭阳宫,李玄胤正要踏入内殿,被千黛拦住,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,“皇贵妃呢?”千黛不知如何把娘娘的话传给皇上,良久才斟酌开口,“娘娘吩咐,今日娘娘歇息,就算有天大的事,皇上也要明日过来。”于是,那日李玄胤又吃了一个闭门羹,被昭阳宫的人赶出了宫门。李玄胤脸色铁青,陈德海根本不敢往皇上脸上瞧,皇贵妃娘娘闭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,要怪就怪皇上没有节制,皇贵妃娘娘虽生了两个孩子,可如今也没到双十年华,又养得娇贵,侍寝这么久,怎么着也得歇歇。这话明面上陈德海是不能说出口,他若说出来,这脑袋还要不要。正巧了,那日有偷了娘娘首饰,跑出去换银子的小太监被抓个正着,陈德海顺藤摸瓜,发现了绛云殿东墙的一个狗洞。李玄胤怒极,擡腿踹了陈德海一脚,“朕又非只有她一个女人,为何要屈尊降贵,为了见她就去爬狗洞!”“奴才蠢笨!奴才该死!皇上恕罪!”陈德海瑟瑟发抖,全身冷汗涔涔,连连叩了好几个头。李玄胤掠了眼那大小适宜的狗洞,朝陈德海擡擡手,“滚!快滚!”陈德海忙不叠应声,滚了几步,又爬回来,“皇上可要奴才传銮仗?”李玄胤气这个蠢货,“听不懂朕的话?朕让你滚!”陈德海苦着脸,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个意思,滚得远远的,再不敢多嘴。婉芙坐在案后,陪着小来福习字,听见动静,擡眼朝外面瞧,看见进来的男人,诧异一瞬,“皇上怎么进来的?”她分明记得,吩咐千黛拦住皇上。李玄胤握拳干咳一声,不着痕迹地撚了撚拇指的白玉扳指,“你当不知,昭阳宫有一处偏门。”大概还有三章,老夫老妻篇结束就完结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