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5章
宫里人人皆知,皇上把皇贵妃娘娘宠成了宝儿,万事顺着娘娘的心意,唯独一件事,不依娘娘,闹了好一段日子。¢齐~*#盛£小§>D说?±网¨, )=更&新?¨±最·全]?若说这事儿是什么,旁人还真说不上来,好似是皇贵妃娘娘理亏,待皇上都温柔许多,没以往的骄矜了。深夜,婉芙脸颊红成了云团,坐在男人腰间,随着波涛起伏。细腰掐着两只大掌,她眼睫挂着无力难耐的泪珠,全靠那双手臂撑着。终于再坐不住,她伏在李玄胤胸怀里,欲哭无泪,“皇……皇上,臣妾真的,真的知道错了。”断断续续的一串话透着无尽的气恼悔恨。李玄胤勾勾唇角,面上却没打算放过她,大掌狠狠拍了把那瓣圆白的臀,训斥:“长本事了!欺君罔上,看朕不好好收拾你!”白日,李玄胤在乾坤宫教儿子写字,小来福颇具天资,李玄胤本还担心儿子随了她娘,不通诗书,一看书就要给他抱怨头疼,没想到儿子像他,严谨聪敏,是储君的料子。李玄胤心里头洋洋自得,正欣赏儿子的大字,就瞧见那张洁白的宣纸上正儿八经地写了两个大字——“来福”。李玄胤脑仁登时就嗡了一下,当即回忆起过去尚不美好的回忆,经过一番询问后,脸色越来越黑,再忍不住火气,直入了昭阳宫找这女子算账。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,竟然敢跟他玩阳奉阴违这一套,倘若今日没教福儿习字,那他儿子岂不是一直要伴着来福这个破名长到大!李玄胤越想火气越大,没打算这么快偃旗息鼓,不好好教训这女子,真不知自己姓什么,敢爬到他这个皇帝头上来了。烛火明明灭灭,重重帷幔中,素白的柔荑搭出来,很快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掌,牢牢裹着那只小手,隔着帷幔,只见两道交叠的人影。婉芙哭得抽抽噎噎,奈何男人没半点心疼,她被迫翻过身子,半跪着,过一会儿又被迫侧身,擡起了一条纤细的腿,泪珠子湿透了引枕,她咬紧了唇,愈发懊恼,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。深刻怀疑,这男人就是要借着由头欺负自己!彼时小来福还不知母妃受的委屈,安安静静地坐在寝殿里读书,直到小太监进来提醒,他看了眼漏刻,合起书册,准备上榻。阿貍豆丁点大,更不懂大人之间的事儿,她合上眼,甜甜地砸吧小嘴,不知做了什么好梦。有人一夜酣睡,有人彻夜未眠。天边浮出鱼肚白,婉芙恹恹地翻过身子,天色早已凉透,不知几时。+p?i?n_g+f,a¢n¢b_o~o.k!.~c_o^m,两腿到现在还隐隐发颤,她一动不想动,更没心情管外面的事,只想好好地睡觉,倘若可以,接下来一个月她都不想见到那个折腾她的男人。宫墙折出一段苍翠的柳枝,笼罩在皇城的阴云散去,晴日方和,这座巍峨古城中,从未有过的安宁。嘉明九年,六月初九。庄妃近日迷上了佛法,过够了宫里显然的日子,打算去寺庙参悟经法。婉芙早把庄妃视为了亲姊,听闻此事,颇有不舍。“秋姐姐当真要出宫吗?”婉芙担忧,庄妃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,珠环翠绕,怎受得了寺庙的清贫苦楚。庄妃就是这性子,打定了主意不再会变。“放心,倘若我受不住,自会再回来,谁能拦得住我?”这话说的没错,庄妃得皇上看重,确实没人敢拿她怎样。婉芙只是不习惯,宫里少了个说话的人。庄妃离宫那日,正是艳阳天,端妃见婉芙闷闷不乐,就带着顺宁作陪。两姐妹说着体己话,有端妃在,婉芙渐渐遗忘了庄妃出宫的悲伤。当夜她跟李玄胤说起这事,又提起端妃,端妃与她年纪相仿,她虽有不舍,但倘若让端妃一辈子蹉跎在这后宫里,她更心有不忍。哪个女子不想有个心疼她的夫君陪伴么?闻言,李玄胤挑了挑眉梢,屈指弹了下婉芙的脑门,“笨,端妃远比你看得清想要什么。”婉芙无言,不想再与他说话,气闷地翻身朝里,“臣妾身子不适,皇上明日另歇他处吧。”李玄胤哑然无奈,“朕有说错么?端妃能走到现在,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。”婉芙不快道:“皇上没错,皇上九五之尊,论错了,错的也是旁人。”“江婉芙,你这是不讲道理!”李玄胤强行把里面的女子掰过来,压到自己怀里,手臂禁锢,令婉芙动弹不得。四目而视,婉芙侍君这么多年,怎么看不懂男人眼底的晦色。又过五月,入隆冬,佛音寺传信入京,皇后染疾卧榻,太医诊断,恐余寿不过月余。婉芙闻之唏嘘,福儿受命太子后,就听说皇后旧疾发作,身子抱恙,竟是真的。皇后数年汲汲营营,若能和睦后宫,全心全意奉养大皇子,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结果。半月后,皇后薨逝,举国大丧。正值年关,皇后丧事从简,皇上以皇后修身信佛为由,不入皇陵。何家子弟具是纨绔之徒,早已没落,而今天下是皇室的天下,即便皇上不准皇后葬入皇陵,也没人敢置喙半句。±鸿a#?特<小])·说μ`|网¥? %¢?已?¤发:D布:最?_{新?°章@?节??婉芙没在李玄胤面前提起皇后薨逝一事,皇后与张先礼做出不轨之举,皇上面上不提,想必心中定是厌恶,早有意,不葬皇后于皇陵。犹记她初入宫时,皇后有太后姑母,风光无限,冠戴凤鸣珠翠,身着牡丹缎锦,端庄雍容,华贵万千,而今下场,只叫凄凉。为办皇后丧事,腊月初,太后回宫。不同于上次宫门接迎的热闹,这回只余以婉芙皇贵妃为首,携宫中剩下位低的嫔妃。皇上亲自于南门,太后从轿撵中下来,素发粗衣,清霜点鬓,没有珠钗翡翠装饰,如寻常老妇。婉芙诧异地多看两眼,太后在佛音寺住的这几年,似乎清减了许多。众嫔妃福身做礼,来福对这位朴素无华的皇祖母印象很淡,他拜过礼,小小的人站在一众大人中,气势却未减半分,颇有储君之风。太后手撚着佛珠,目光在福儿身上停留片刻,稍许,叹息一声,平和道:“福儿这么大了。”来福懂事地上前,先一拜首,“福儿请皇祖母安。”太后怔然,眼含泪光,连连说了三声好字。皇后薨逝,是为大丧,虽是近了年关,因丧事,宫中不见喜气。如今太后回宫,婉芙不能再像以前一样,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。因旧事留下的影子,她心里并不愿意去给太后请安,奈何没了皇后,她身为皇贵妃,位份最高,倘若懒着不动,难免让人寻到处置的由头。 天色正明,婉芙在男人怀里动动身子,腰背被大掌扣住,她无奈不得动弹,推了推李玄胤的胸膛,“皇上今儿休沐,臣妾却不能得闲了,还要去给太后请安,可不能跟着皇上胡闹。”李玄胤听出她话中不满,手掌探进寝衣里欺负她,好笑道:“有朕在,怕什么?”男人晨起最有兴致,扌柔着扌柔着,李玄胤呼吸渐沉,眼皮子耷拉下来,睨着女子颈下的白皙,终究是没忍住。此番过去,等婉芙收拾妥当,再去寿康宫,都快到了晌午。婉芙哭丧着脸,握起绣拳捶了把李玄胤胸口,“都怪皇上,皇上去跟太后娘娘交代吧!”瞥见她脖颈下的红痕,李玄胤勾勾鼻骨,心虚地握住那只软绵无力地拳头,“好了,朕去就是。”寿康宫这是太后回宫的第一日,位低的嫔妃早早到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,却迟迟不见后宫里位份最高的那位。早有嫉妒婉芙的嫔妃,这时候见到太后,再忍不住抱怨两句,“昨夜皇贵妃娘娘侍寝,料想现在是还没起身呢。”旁人闻声,都不禁朝那说话的嫔妃看去一眼,却没人在这时候为皇贵妃说话。这两年,皇贵妃受尽了皇上宠爱,即便怀了身孕,皇上依旧会留宿昭阳宫,这等恩宠,她们艳羡不已,艳羡久了,就生嫉妒,做甚同为嫔妃,她们就要矮皇贵妃一头,别说受宠,连见皇上一面都难。端妃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水,笑着赞叹两句,亲自给太后奉茶,“臣妾从未饮过这般清甜的茶水。”这茶是太后从佛音寺亲自种下采摘的,今日嫔妃到寿康宫问安,一众嫔妃抿过小口,就不愿意再去饮,太后头回见有人说这苦涩茶叶甘甜。她笑了笑,“你喜欢,哀家这儿多的是,拿回你宫里去喝。”这么一打岔,倒显得那嫔妃尴尬。殿外小太监传话,圣驾到了寿康宫,太后笑意淡下来,随之小太监引人入殿,李玄胤行礼,“儿子给母后请安。”后宫嫔妃相继福身,眼光不住偷瞄皇上,皇贵妃性子懒散,不愿受人拜见,她们去昭阳宫不得,不知有多久,没再见过皇上了。李玄胤掠了眼内殿的嫔妃,淡淡沉声,“太后喜静,今日罢了,以后不必日日过来。”嫔妃们自然知道太后喜静,来寿康宫,本也不是冲着给太后请安来的。只可惜帝王无情,竟不肯看她们一眼。待众人退出去,宫人摆了圆凳,李玄胤掀衣落座,询问太后在佛音寺可一切安好。看似细致妥帖,实则心思并不在此。说过琐碎的事,李玄胤才轻描淡写地多说了一句,“皇贵妃昨夜偶感风寒,身子不适,儿子怕她染给母后,便没让她过来问安,母后勿要怪罪。”太后摇了摇头,“你不必遮掩,到了今日,哀家不会再说她什么。”李玄胤敛着眼,并未开口。那日,李玄胤留下陪着太后用过午膳,方回乾坤宫,母子间从未有过的和睦。春日初暖,太后出了皇城,起行回佛音寺。太后一走,婉芙才松下提起的心气。太后再如何,都是皇上的生母,她不能让皇上为难,就得小心侍候,而今太后走了,她方能自在些。小阿貍学会了开口说话,不缠着婉芙,不缠着李玄胤,倒是喜欢黏来福,一口一个哥哥,叫个不停。小来福虽是四岁大,性子却沉稳,即便不喜旁人在他读书时叽叽喳喳,也纵容着这个小妹妹,时不时给妹妹学着古治上的机关术,做两个讨喜的玩物。这日李玄胤无事,教小来福射御,婉芙兴致上来,抱着阿貍也跟去了马场。阿貍仰着脸蛋,被娘亲抱在怀里,看马场上哥哥跟随父皇身后挑选乌睢,圆溜溜的眼睛亮亮的,央着娘亲也要那匹小马,她如今话说不利索,稚嫩的奶音只能说几个字,“母,要,要,马……”半晌,婉芙弄懂女儿的意思,被逗得乐不可支,这小家伙,路都不会走,就看着什么想要什么。马场上,李玄胤为福儿挑选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,耐心地给儿子讲解马术。小来福听得认真,经过一番示范,心下了然,扯缰,越身马背,与红马适应之后,伏低身子,夹住马腹,纵马疾驰,不论眼神气势,都已隐有君主的凛然威仪。婉芙远远地看着福儿没适应多久,就跑起了马,一颗心都提了起来,生怕儿子摔下来,又气闷地埋怨起马场上的男人。入夜,婉芙想到白日男人对儿子的放养,依旧有些生气,那只手臂要去揽她,直接被婉芙拍开。婉芙抱起被子下了床榻,“臣妾今夜陪阿貍睡,皇上在这好好反思自己吧。”李玄胤愣了下,弄得一头雾水,微拧起眉,头疼地把人拉回怀里,“你不给朕说明白,朕怎知自己要反思什么?”婉芙“哼”了声,“皇上不知道么?皇上白日那么由着福儿,万一福儿摔伤了,如何是好?”李玄胤当是什么大事,微牵唇角,指腹掐住婉芙的脸蛋,“慈母多败儿,你这个当娘的,这么惯着福儿,福儿早晚得被你宠坏了。”婉芙不满,却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话,她小时候听小舅舅提过,外祖父是怎么对待几个舅舅,又是怎么对待的阿娘。即便是长大了,几个舅舅也怕外祖父怕得厉害,不过因此,余家虽为商贾,门风却是越州清流,外祖父也颇得人信服。婉芙自知理亏,哼哼唧唧地不说话。“知错了?”李玄胤故意问她。婉芙早被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,过了这些年,她性子渐渐放开,也不似当初会哄着男人。这时候即便是错了,也不会认错。她秀眉挑起来,雪白的脸蛋不再似少女娇俏,多了些妇人媚态,明眸雾寰,窈窕多姿,像一颗渐熟的蜜桃,愈发诱//人。“皇上要想臣妾认错,那皇上就自己留在这绛云殿吧,臣妾要陪着阿貍去反思己过。”李玄胤沉沉的目光留恋在女子娇媚的脸蛋上,哪还舍得让这人认错,喉咙微滚,眼底暗色风流,“几时了,你现在去把阿貍吵醒,不等着阿貍闹你?”边说,边做似严肃地敲了敲婉芙膝盖,一本正经道:“月退弓长开,朕教教你怎么认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