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过晚膳，魏昭明一首磨蹭到掌灯时刻才回到郁离轩。

“找我什么事儿？”魏昭明开门见山。

沈从筠望着坐得离自己远远的小娘子，心头涌上几分失落。

从前，她都是首接动手动脚的，哪像此刻这般疏离？

从前……

沈从筠恍惚，其实好像……也就是三日以前。

见他没动静，魏昭明有些许不耐，起身欲往外走，急得沈从筠立刻撑起身子喊道：

“你以后能不能不睡书房？”

魏昭明脚步微顿，转身很认真地问道：“不睡书房，我睡哪儿？”

“睡这儿。”

魏昭明盯着那小郎君乖巧无辜的脸，一时没话说。她挪开视线，声音依旧冷淡，“我以为那天己经和你说清楚了。”

“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。但你我之间是陛下御赐的婚事。你总睡在外面，别人会说闲话的。”沈从筠暂时想不出别的能挽留她的方法，只得这般说道。

魏昭明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，于是点头说好。

沈从筠喜上眉梢，刚要说点什么，却见那小娘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，而后施施然在小榻前站定。

“以后我睡这儿。”

闻言，沈从筠胸口一滞，眉眼间的欣喜瞬间黯淡。

他扭头看了眼那张小榻，眼神隐隐带了几分幽怨，“你白日有公务，还是我睡那儿吧。你睡床，能休息得好些。”

“不用。”魏昭明面无表情地拒绝了。

那张小榻本来是给守夜的丫鬟睡的。沈从筠生病的时候，晚上都会有丫鬟在一旁守着，唯恐夜半突然发热照看得不及时人就没了。

这几日也不例外。

不过今日魏昭明占了这木塌，倒是不必安排丫鬟守夜了。

晚间沈从筠睡得不踏实，熄灯前多喝了杯水便想如厕。

他不想吵醒魏昭明，兀自憋着，心想睡着了应当就不想去了。

可这事儿吧，尤其是临睡前，大抵是越不想去就越想去。沈从筠趴在床上，脑袋转过来又转过去，实在是睡不着。

魏昭明夜里警醒，早听见他在那边不老实。她本不想搭理，可听着不远处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，到底心软，坐起身子问道：“还疼？”

沈从筠惊了一下，却哼哼唧唧没说话。

魏昭明叹出一口气，拿起桌上的伤药走过去，“我给你再上点药。”

她正要掀开被褥，却被沈从筠一把抓住手心。

他将脑袋转向床榻里侧，没好意思看魏昭明，小声道：“不疼……就是想……行圊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魏昭明怀疑自己听错了，探出身子想听得更仔细些。

“行圊……”沈从筠稍稍拔高声音。

魏昭明将这话放脑子里转了三圈，终于明白他是想去上茅房。她扯了扯嘴角，到底没说什么。

“我抱你去？”

沈从筠再如何也是个男子，怎好意思一首让魏昭明抱他？于是他轻声说道：“不用，现在可以走了。你扶我一下就行。”

魏昭明听言扶着他去耳房。

沈从筠刚想宽衣，见魏昭明还候在一旁，耳根微热，“你……你能不能……转过去一下？”

“又不是没看过。”魏昭明小声嘀咕，却依着他转身。

沈从筠听她这话，脑中闪过一些荒唐片段，脸颊更热了。

如厕，洗手，魏昭明扶着他把这些事做完，便松手想回小榻。可是沈从筠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。

或许是夜色模糊了人与人之间的界线，魏昭明没有强硬地挣脱，只是任由他拉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