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苪善?
她来做什么?
魏昭明愣了一下,推开沈从筠,唤她进来。
郭苪善手提牡丹纹漆木提盒,见着二人便亲亲热热唤了声“表哥表嫂”,笑吟吟给他们见礼。
沈从筠欠身回礼,魏昭明却是没那么多讲究,引着人到桌边坐下。
“你找我们有事儿?”
郭苪善将提盒放到桌上,从盒中取出两盘精致的糕点,柔声道:“表哥金榜题名、蟾宫折桂,苪善心中高兴,特意做了两盘糕点庆贺一二。”
这话是对着沈从筠说的。沈从筠微微颔首,神色浅淡,“多谢表妹。”
但他不愿与郭苪善有过多牵扯,正欲推辞,却见魏昭明好奇地盯着那盘糕点看。
郭苪善也注意到魏昭明的视线,笑着解释道:“这状元糕,我特意做成了鲤鱼模样,往那洁白米粉中混合了松花粉,便呈现出这般黄澄澄模样。”
“苪善借这金鱼状元糕,恭祝表哥仕途坦荡、平步青云。”
不得不说郭苪善确有一番巧思。
她特意将这状元糕做成金鱼符模样,便是恭维沈从筠这位新科状元日后能成为三品大员。为防止形制僭越,她又在鱼鳍勾勒祥云、在鱼腹写下“状元”二字。
如此,即便奉承不了沈从筠,也不至于递了错处把柄给对方。
沈从筠见魏昭明感兴趣,便将那些拒绝的话尽数咽了回去。
郭苪善更是极有眼色地捻起一块状元糕递到魏昭明手上,“嫂嫂,这糕点是早晨刚出炉的,最是好滋味。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?”
魏昭明没想那么多,接过糕点吃进嘴中。
金鱼状元糕入口微凉,米香混合着松花独特的清香充斥口腔,那一点微苦恰好中和了红豆沙馅的甜腻,令人欲罢不能。
魏昭明点头,口中称赞郭苪善手艺不错,手上首接拿了一块喂到沈从筠嘴边。
沈从筠顿了一下,顺从张嘴咬了一口。
确实不错。
收下她的糕点,便不好再首接赶人家走,郭苪善就这般在郁离轩坐了下来。
她拉着二人东拉西扯闲聊一通,终于道出她此行目的:“嫂嫂,我听闻过几日南衙府兵和北衙禁军有一场大比武,你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带我去瞧瞧呀?”
吃人嘴短、拿人手软,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,魏昭明首接答应了,“就是军中人大多毛手毛脚的,别一不小心撞到你了。到时候我让人跟着你,你别乱跑就行。”
郭苪善没想到魏昭明这么轻易就松口。她愣了愣,试探着问道:“嫂嫂……嫂嫂就不问问我……为何想去吗?”
为此事,她在心中盘算己久,寻了诸多借口想让自己的目的听起来更加合理。
却是不想她一句没问。
魏昭明只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,“想去便去了,我又正好能帮你,还需要什么理由吗?”
郭苪善愣在原地。
她虽是家中嫡女,受尽父母宠爱,却始终和兄弟不一样。
从小到大,哥哥想要出去,那便只管出去就好;而她想要出门,却要想尽一切理由求得父母同意。
她可以因为要替家人祈福而去寺庙,可以因为这吃食对身体好而买来尝一尝。她说话做事有千万种理由,却独独不可以因为只是自己想要。
她看着眉宇开阔、随性恣意的魏昭明,心中升起几许难言的羡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