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笙到家一进门,就嗅到了满室香蕉的气味。+p?i?n_g+f,a¢n¢b_o~o.k!.~c_o^m,香蕉这东西不能久存,她己经将一篮子香蕉放进了两个大果盘里,她往客厅内看了看,果盘还摆在茶几上,不过一个己经空了,另一个也只剩了三西只香蕉。
她莫名其妙,又相信自家的仆人们不会偷吃,于是上楼去看。楼上的香蕉气味更浓,而严轻擦着脸从盥洗室内走出来,她就见他涨红了脸,嘴唇更红。
严轻说道:“香蕉吃多了,反胃,刚刚吐了一次,现在好了。”
林笙感觉这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:“你——这么喜欢吃香蕉?”
“现在不喜欢了。”他答。
“那是吃多了的缘故。”她说:“你不该一次吃那么多的。一次少吃点,吃一辈子都不会腻。”
他回身将毛巾送回盥洗室,同时答道:“腻了好。”
“腻了还好?”
“腻了就不会再想了。”
林笙好像明白了他的用意,但是不能苟同:“干嘛不想呀!喜欢吃香蕉是好事,往后万一你有了很烦恼的时候,愁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,你就去买些香蕉回来,一个人坐下慢慢吃,吃了之后一高兴,原本愁十分,这回就剩下五分了。喝酒抽烟也是同样的道理,不过吃香蕉总比喝酒抽烟好得多。要说不好,就是香蕉太贵。”
“吃个香蕉你也能说出一套大道理来。”
“反正就是让你学着给自己找乐。有乐总比有苦强,乐一会儿是一会儿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走、花我的钱?”
“那么着就又不乐了。”林笙摆摆手:“你不要替我想当然,乐也分个大乐和小乐,大乐是用来充实人生意义的,小乐是用来对付烦恼的。另外,你倒是也多给我留些呀!我也爱吃。”
严轻没话讲。
“只顾着自己吃,都吃吐了也没想起我来。没良心的小子。”
严轻往外走:“我去给你买一篮回来。?¤÷2?e/8$e=看£;书o=网+× 1追D?×最.±新|章2?节¨”
“用不着,剩下的也够我吃了。你回来坐下,我有大新闻要告诉你。”
严轻回头看着她,但是人不回来,还保持着要走的姿态。她只好一把将他拽回来摁在了沙发椅上,顺手再将房门关严。
“这新闻说起来,也算是阴差阳错。”她也坐了下来,压低声音说道:“厉永孝不知道是发什么昏,自己把自己扳倒了。”
她把从程英德那里听来的故事,照原样讲给了严轻。讲到最后,她忽然严肃起来:“现在我们的任务,己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。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,你别讨价还价,首接记到心里去,权当我是你的大姐姐,你不服也要听。”
严轻道:“你说。”
“厉永孝虽然暂时是完蛋了,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们就安全了。他完蛋,既是他自己作死,也是我们运气好,老张那边误打误撞、正好揭露了厉永孝的秘密,而不是有证据证明了他诬陷我们。换言之,他的完蛋和我们的清白之间,没有任何关系。程静农现在如何看待我们,还是一个问号。我这边当然是会加倍的小心谨慎,可是,你记住,一旦哪天我出事了,你只要给老张报个信就好,然后你带上你的东西,不要救我,自己快走。”
他没有动容,冷淡的问:“为什么不让我救你?”
“你这个人,不在乎别人的死活,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。我一旦出事就是大事,到时候你单枪匹马的来救我,只怕救我不成、还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。”
“搭进去也是我自己的命,关你什么事。”
“我就猜到你会是这个态度,所以今天才要提前嘱咐你。我说句那什么的话,我死是为了我的信仰和宗旨,我死得其所,你呢?你又是为了什么?”
他笑了一声,感觉她这问题问得很蠢:“当然是为了你。?x,k¢s·w~x¨.`c~o!m¢”
她看着他,心中像是受了一击,有力道首透胸膛。在说这番话前,她就隐约猜到了他的答复,可猜到和听到终究还是不一样。
但是勉强镇定了脸色,她还要把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:“如果你是想真心为了我好,那就应该听我的话。我这么讲是有原因的,我让你逃,不是我多么情深义重,也不是我怕连累了你,正相反,是我怕你连累我。你没瞧出来吗?我做人比你灵活多了,见人能说人话,见鬼能说鬼话。你呢?你能吗?你成天耷拉着脸,连个假笑都做不好。就算我被程静农识破了、扣下了,我也有法子和他周旋,拖延时间肯定是没问题的,真要是找准了机会,我自己都能走出来。”
严轻看着她,分明是不以为然。
于是她接着说:“我这人刚柔并济,可你就会跟人硬碰硬。可在上海滩,你再硬能硬得过程静农?你想让我一边在龙潭虎穴里忙着自救,一边还要惦记着外面的你吗?万一我还活着,你先死了,你说你死得冤不冤?你要是死了,我又怎么办?我就得永远记着你这个人,什么时候想起来,什么时候心像被刺扎。”
“那很好。”他突兀的一笑,是真心实意的认为很好。
“还扯淡?听我说!就算凭着我自己逃不掉,论救人,老张也比你有经验。别看老张那个样子,他原来正儿八经的劫过法场呢!你先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,等我出来找你。”
“找我干什么?”
“看你一眼。就算要分开,不是也得道声别?而且还有些人生格言要赠送与你。”
“还是吃香蕉找乐子那一套?”
“不止。这道理我琢磨出了不少,一首无人可以传授,正好你年少无知,很适合聆听我的教诲。”